——读《人类简史》

在众多选项中,选择了《人类简史》,一来对历史素感兴趣,二来对此书也是仰慕已久,正好借此机会一读为快。这本书也正如序言中提到的一般,并不是纯粹的一本史书,而可以称作是一本哲史。透过对人类历史的简要描述,作者给我们传达的更多是他对人类生存现状的批判,以及对人类未来的担忧。但必须承认的是,作者在书中向我们传递的信息太多,实在无法全面掌握,只好择其中给我感触最深的部分,评述一二。

一:何德何能

我们何德何能,占据了几乎整个地球,并主宰了地球上几乎所有的生命?按照作者的说法,我们的祖先和当时的其他人类类群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进化上的优势,但随着语言、秩序等一些文明的出现,我们的祖先在全球范围内大放异彩,如同暴风般席卷全球,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领地扩张。这个过程当中,被灭绝的物种不知凡几。从作者提供的数据看,全球范围内的生物多样性在我们祖先的扩张下经历了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可以想象,在人类刚演化出来不久的那个年代,其他的物种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世代的繁衍,它们的数量可能远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要多,但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处岂容猛兽安睡?这几乎是生物界史上最大的一次的洗牌。

也许是巧合,我们的祖先发现作物可以自己种,家畜可以自己养,于是他们开始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开始固守在一个地方,发展出社会结构,政治制度等,农业革命由此展开。农业革命可以说是历史上相当有意思的一个部分,史学家们对农业革命褒贬不一,但从生物生活状况的角度看,农业革命着实是一场灾难。从农业革命到工业革命,我们的家畜生活状况恐怕只能用“看不到尽头”来形容。

有一种说法是,生物繁衍的成功与否,可以从其基因拷贝数量来衡量,像我们人类,繁衍至今,我们的基因遍布全球,个体数超过60亿,无疑是非常的成功。而托我们的福,为我们提供食物和营养的家畜们也随之遍布全球,个体数比人类还要多不知多少。那么它们的繁衍成功吗?也许是的,但这样的成功,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物种愿意。就像给你儿孙满堂、温饱无忧的保证,唯一的代价是世代为奴一样,恐怕没有人会同意这桩交易。

只是家畜们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它们的生杀大权全在我们手里,而我们又何德何能?是的,从进化上我们是比较高级没错,但是看看自然界,哪种高级的捕食者可以剥夺它们猎物的一切,让他们生存的唯一意义就是满足自己的需求?恐怕没有啊。除开我们的“猎物”不讲,我们的环境呢?从我们的祖先发展到我们今天,我们的地球又经历了怎么样的灾难?尤其是工业革命以来,生态环境的恶化根本无需过多强调,简直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故事。那么我们又何德何能?因为我们比较高级吗?没有了赖以生存的环境,我们高级给谁看?

事实上,人类要生存,就需要资源,因为天敌的缺失,我们的繁衍进程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也因为天敌的缺失,我们失去了对其他生命乃至大自然的敬畏。而随着人类数量的逐步扩增,我们就需要更多的资源,久而久之,造成这样的局面其实怪不得谁。我想作者也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他的书中,我看到的更多是对人类的一种恨铁不成钢。我们凌驾于万物之上,但是我们不该失去对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以及与我们朝夕相处的生物的敬畏与尊重。我们不是万物的主宰,我们只是在地球上生存繁衍的众多生物之一,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

二:何为快乐

何为快乐,这个词可以说是作者这本书的一个主题,作者在书中多次探讨快乐为何物。我们汲汲于快乐,但快乐是什么,你又得到了什么,这个问题着实难以回答。

从农业革命开始,我们似乎就陷入了一个追寻快乐或者说更好生活的死循环。我们的祖先们,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努力耕种,获得了更多的收成,生下了更多的娃,需要更多的粮食,于是更努力地耕种,获得了更多的收成,但由于再度增加的人口,还是需要更多的粮,于是只能更多人更加卖命地干活。到头来有没有过上更好的生活呢,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养活了更多的人,等到这些人长大,又有了更多的人可以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对于幸福、快乐和生活的追求,几乎贯穿了整个的人类史,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展出农业,发展出国家,发展出信仰,发展出工业,发展出科学,发展出各种理念,甚至就连战争有些时候也是打着为了人民福祉的旗号。那么我们得到快乐了吗,但快乐又是什么呢?助人为乐算吗,无欲无求算吗,吃饱穿好算吗,腰缠万贯算吗,阖家安康算吗?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在我读这本书到近半的时候,曾写下以下文字:人生的十字路口,从来都是单向通行。现实也许没有想象中美好,但也没什么不好。未来嘛,总要存一些幻想的,要不然,怎么对未来充满希望,对生活充满热情?我觉得,这就是我自己的答案了。追求幸福快乐几乎是人类永恒的命题,但是到底追求到的是什么,我们似乎无法评判,一则没有纯粹的幸福快乐,二则每个人对幸福快乐的定义也有所不同。作者探讨的是一种放之四海皆准的幸福指标,但这种指标似乎从来就没准过。也许别人虽然劳累,但看到一家老小生活无忧其实也很快活呢?也许有人遁入空门,就真的感到无忧无虑了呢?也许硬性比较上我们的生活压力与日俱增,但谁就能说结果一定就是不快乐呢?

三: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这个问题随着作者对科学革命描述的展开,也逐渐种在了我心中。一直只是想,在人类大行其道的今天,如果有更高级的人类进化而出,恐怕也无法正常地过完他的一生。恐怕还在婴孩阶段就要被隔离、观察、研究,在实验室度过一生。但作者的描述使我意识到,并不只有自然进化可以创造出新的人类,甚至人工技术就可以做到这点。碍于言论这样的研究无法公开进行,但虽能保证私下也不会有?另一方面,就算这样的技术不会应用于人类自身,总会应用在其他的生命上,这最后会造成什么结果恐怕无人能够预料。 又或者,某个特殊的契机,非生命的“生命”崛起,逐渐改变人类的一些认知,能力,甚至思想。 科技发展的未来会发生什么,又会对人类自身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也许会超出我们的预料,也许就从那么小小的一步开始,历史便开始了它的转折。 作者给出的答案是,人类或许不会真的灭绝,但那时的“人类”和今天的人类对比,也许已经是不同的“人类”。

作者在正文的最后一句话写到:“拥有神的能力,但是不负责任、贪得无厌,而且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天下危险,恐怕莫此为甚。” 相对而言这是一句非常简短的话,但也概括了作者写这本书的中心思想。 也正如我开始所想的一般,作者写这本书,与其说是科普,不如说是警世。 作者想必在学习历史的过程中产生了深深的忧思,希望以这样的方式警醒世人。 我们的古人也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讲的不也是这个道理么?就好像作者说的:“如果有更多人了解了第一波和第二波物种灭绝浪潮,就不会对现在自身所处的第三波浪潮如此漠不关心。如果我们知道自己已经害死了多少物种,就会更积极保护那些现在还幸存的物种。” 我们看不清未来,但我们看得见过去,历史已经给了我们足够多的经验和警示,甚至是启发。当看不清远方了,那就回头看一看来路吧!